Ⅰ 《最后的武士》历史背景是什么所传达的精神值得我们去学习吗
《最后的武士》是一部好莱坞电影,但其中关于的日本文化描述的并不怎么准确,历史背景是1877年日本的西南战争,也是日本近代以来爆发规模最大的内战。主角的原型也能够找到,是日本明治维新的三杰之一,而电影中也有很多虚构的画面,存在着艺术加工的成分。在那个年代,远程武器的攻击力以及命中率并没有达到很高的效果,因此主要还是肉搏战。
武士在一开始就拥有着非常高的地位,也接受了很多普通人无法理解的教育,这种武士精神一直植根于武术的心中,这也让日本的封建统治更加稳固。但当统治阶层的地位不在时,人民的思想也在不断的开化,全国都在进行相应的改革和西化,传统的武士精神以及文化就严重的阻碍了国家的发展。随着敌我势力的悬殊,武士阶层逐渐退出历史舞台,而传统文化也逐渐被抛弃。
Ⅱ 如何评价日本电影《黄昏清兵卫》
一、《黄昏的清兵卫》放映的背景
日本武士电影,或者说剑戟片,属于日本电影类型片中的一大类。自1951年,黑泽明以一部《罗生门》荣膺金狮奖后,日本武士电影进入一个辉煌阶段。《七武士》、《切腹》、《椿三十郎》、《大菩萨岭》……诸多佳作纷纷面世。
日本武士电影的黄金时期从五十年代对英雄人物的讴歌、到六十年代对武士道的反思,至七十年代渐入低谷,同时伴随的,是大制片厂体制的解体——这也标志着日本电影的一段黄金时期的落幕,以及随之而来的九十年代的日本社会全面、持久的经济萧条。
八十年代日本武士电影虽偶有佳片如《座头市》,但已是暮气深浓,至九十年代,武士题材的作品更是寥寥无几。有人甚至说若不是山田洋次的《黄昏的清兵卫》横空出世,武士电影这一类型片几乎要被人遗忘了。
然而毕竟时代不同,山田洋次在执导《黄昏的清兵卫》时虽已年逾古稀,但新世纪的武士电影,若重套旧类型的路数,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太特殊的反响。况且那也不符合山田洋次本人的风格。
诚如江晓雯在《当代世界电影文化》中所言:“一种类型电影之所以会深受大众的欢迎,是因为它体现了隐藏在人们内心深处的某种集体无意识。类型电影的生产、制作本身也是由影片的作者、制片发行制度、观众共同参与的结果,代表了社会群体的集体社会经验。因此,它的叙事模式和其中所蕴含着的文化意味也必然随着社会心理和价值观念的改变而发生相应的调整和变化”。
那么,《黄金的清兵卫》在喑声已久的武士类型片市场里,会表现出这样别具一格的面貌,并引起巨大反响,是这个时代哪些方面带来的影响?
大制片厂体系解体后,九十年代的日本电影呈现出一派新气象,北野武、周防正行、岩井俊二、黑泽清等中青代导演各显神通,日本有学者将这一代导演的作品称之为“独立电影”,而无论分属怎样的类型,这些电影做显现出的共同特点是多为中小成本制作,在褪去大制作的豪华阵容、视觉特效后,它们大多表现出的是接近普通民众、平凡生活的细腻勾画和强烈的个体意识与人文关怀。而通常口碑、票房获得的双赢的也是这些平实中打动人心的影片。这本身,已营造了一个重视人情味的影片创作氛围。
再者,经济萧条必然也会带来人们价值取向的改变。在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萧条与危机之下,人们渴求的是一种精神救赎和心理安慰,于是,在50~70年代武士类型片中被反复刻画的武士道精神中的“尚武”(勇)、“忠君”(忠)、“复仇”(义)对人心的吸引弱化了,而诸如“洁白”、“俭约”、“朴素”、“平和”的价值理念却会引起这个时代日本民众的强烈共鸣。于是,原本长久被人忽视的斋泽周平的小说会被发现,改编成的电影会被青睐,也就不是偶然了。
而如山田洋次本人所自陈的:“现在的日本处于令人不安和担忧的状态,但日本人的价值观发生了深刻的变化,以勤俭为荣的传统慢慢失去,盲目追求奢华。但武士心中有强烈的责任感,面对朴素生活能够心情平静,对他们来说,穷困并不是一件可耻的事,不管怎么贫困,都要清洁地生活着……”这也是他拍摄武士片的动因所在:“为了反思对日本文化影响深远的武士道精神”。 山田本人承袭的本就是小津衣钵,是典型的“庶民剧”导演,他拍了一辈子的市井喜剧,表现的是大时代中小人物的悲欢喜乐,年逾古稀早已看惯风云褪去浮躁的他,即使拍摄武士片,也不会被类型束缚而一改自己的风格,相反,他正用传统的“武士”题材,剥去了武士道形式上的外衣,用他一贯的手法,平实却极富质感的影片传达了他所想传达给这个时代的人们的理念:清简安贫,乐天知命。
二、《黄昏的清兵卫》反类型的表现手法
与传统武士片中好勇斗狠、忠义传奇的武士形象不同,井口清兵卫作为一个下级武士,日常生活和公务员没什么两样,相比较而言甚至更为安分守己——按时上下班,连大多为同事们热衷的娱乐活动都摒弃。也更为落魄,妻子早亡的负债累累的他一人照顾痴呆的老母和一双幼女,同时家务、务农,还因生活拮据劳碌而不修边幅,为此遭领主训斥。
在影片的前半个小时里,细腻又有些晦暗的画幕里,是清卫兵生活的平淡流转,没太大起伏,一反以往武士类型片的曲折跌宕,却将清卫兵的个性雕刻得入骨三分。这个身处武士阶层的人,看起来却和平民没什么两样,但他并不庸碌,心中自有一把情义的标尺。母亲认不出他他也只是一声自嘲,女儿问他读书何用他耐心教导说能让人学会思考,境况艰苦却淡然处之乐天知命,身怀绝技而低调行事,却在友人有难时挺身相助,而一向备受推崇的视为武士的崇高与荣耀的,为义理牺牲,为藩主不顾一切地效命……于清卫兵而言,却只是不得不领受想推脱却推脱不去的压力。那对武士而言跟命一般重要甚至比命还重事关尊严的武士刀,却在他为妻子治病、下葬时卖掉——这也意味着他的一种取舍,一种具有人情味儿的情义,比所谓义理更为重要。
这不是被“美化”和“神圣化”的武士道,相反,这正是一种对“武士道”深彻的思考,并在最后挖掘出的,是一种一直存在在武士道中也存在在日常里的,日本民族个性中坚忍的朴素的也更为宝贵的精神。
而传统武士类型片中的又一大必备元素,是打斗场面。在以往任何武士片中,酣畅激烈,血腥暴烈的打斗场面都是必不可缺的。它紧连着武士道“尚武”的精神,同时又以视觉上奇观体验,给观众以强烈刺激,甚至宣泄。然而《黄昏的清兵卫》中,全片的打斗场面统共只有两处,且这仅有的两处处理方式也不同于以往的手法——在打斗前营造一种萧杀的决斗氛围,真正打斗进行一种极为快速的简洁处理,两人身形交错,往往一招毙命。暴力美和英雄主义都在形式中达到一种极致。《黄昏的清兵卫》中的打斗却是慢并且写实的。
第一段打斗,与欺辱朋江的丰太郎,长镜头和景深镜头,招招实在,丰太郎出手凶狠迅捷,清兵卫主防,最后才制服他。但随性所欲不逾规的山田导演实则也有一个积累-喷薄的过程,即使尚武、血腥都在一定程度上被削弱,这种隐而不发、不得已不出手一处手即为传奇的情节,仍是带有武士片的些许英雄色彩,并且内在上更为吻合“武士道”的武德:即使力量强大。若非忍无可忍,绝不轻易出手伤人。
最后一场打斗是全剧的高潮,然后16分钟的剧情,只有后六分钟是激烈紧张的打斗,攻击的人虽然攻势疯狂如暴风雷雨,但毕竟是轻弩之末,守势的人被动又艰难,虽然最终胜了,也是惨胜。极为真实,一点也不唯美,却饱含痛楚。而前十分钟呢?前十分钟,是清兵卫和余吾善右卫门坐在一处喝酒聊天,各自倾诉生活的艰难,颇有同病相怜天涯共沦落之感。清兵卫甚至已经动了放走他的念头——这是极不符合以往武士类型片里对藩主命令绝对执行忠贞不二的精神的。然而,触发两人斗争的导线又是极为武士的——清兵卫身上带得是一柄不值钱的刀,这对余吾善右卫门而言是一种侮辱。从这个细节出发,又可以看出同样在武士没落的时代,同样是境遇相似的两个落魄武士,却代表了各自两种精神,余吾善右卫门是看似更传统更具代表性的被山田反思的武士道代言人:对主尽忠,坚毅尚武,杀身成仁,却最终走到末路。而清兵卫则看似是个“非典型”的武士,但毋庸置疑有着武士精神和操守,而他承袭的那种武士精神,却在日本民族血脉中更为亘久,即使在今日也极有借鉴性。
当然,即使这么看,清兵卫还是处在大时代情境下的日本下级武士,于是在影片的最后,借助他的女儿的旁白,他的结局被淡淡宣判——在内战中战死。不英雄,不壮烈,不见血,却宿命。
然而,作为武士电影,《黄昏的清兵卫》最为打动人心之处,却该是它生活情境之间的细节处理。是他教女儿读书识字伴随的昏黄火光,是他对着生活的困窘无奈一笑中却饱含的坚定沉着,更是他和朋江之间的感情。他们并没有什么缠绵亲密的对手戏,往往只是相视的一笑,隔着几步距离的问候,或是他看着她带着自己的子女玩耍,他们之间的情感也如全篇一切设置一般的克制。哪怕到最后,清兵卫将去决斗,终于向朋江表白却被婉拒,颓然坐倒又强打精神,他们的离别是两个人的背景,朋江细致的为他梳妆,好像他的妻,没有多余的话,却有哀美的情的昏黄光调下流转。清兵卫走后,朋江坐在那里,连清兵卫都时常认错却不曾错认过朋江的井口母亲问她:你是哪家的小姐?
这样深彻隐忍的情是如何宣泄出来的?是清兵卫带着伤一瘸一拐在黄昏中归家,却发现朋江依然留在那里——她以为他必死,却留下来了,即使她应承过了人家的婚约,却暗地里下决心做他的遗孀。一切只化作一个她扑入他怀中潸然落泪的拥抱,这也是他们片中唯一的亲密接触,却比千百倍的缠绵都打动人心。
三、反类型片的胜利
在我看来,《黄昏的清兵卫》一改以往武士电影的面貌,作为一部反类型片获得巨大的反响。然而,它却造就了一种新型武士类型片的规范,它引发了改编周平小说为武士电影的热潮,新时代的武士片大多都承袭了《黄昏的清兵卫》中清淡、平和的艺术风格,于是也陷入了又一个窠臼之中。
然而,《黄昏的清兵卫》依旧是只此一部,不可复制。武士电影也并没有就此走出一条真正的复兴道路。是以,我称《黄昏的清兵卫》为反类型片的胜利。
Ⅲ 最后的武士的电影剧情
影片故事发生的年代是1876至1877年之间,日本国内没落武士阶层风起云涌的暴动时期。武士曾是日本封建历史上的特权阶级,到了江户末期,武士阶层开始产生分化,下层武士的生活急剧恶化,许多不得以而私底下从事农业和小商业。不堪重负的农民不断暴动,加上1853年美国海军准将佩里打开日本国门以后,更让人看清了德川幕府的严重危机,这才有以下层武士为主体的倒幕运动 。
美国内战退伍上尉纳森·阿尔格兰(汤姆·克鲁斯饰)受政府委派来到日本为天皇训练日本的第一支现代火器军队,明治天皇打算借此彻底铲除掉旧日将军势力最后的残留物——武士,为制定更加西化的新政策以及推动对外贸易打下基础。
阿格伦所训练的军队第一个要对付的是阻挡军队变革的武士集团。在一场浓雾中激战后,军队惨败,武士集团首领森胜元生擒了他。
身处武士及其家属聚居的村落里,阿格伦竟然发现从武士道的精神与肉体修炼中,他似乎又找到了一个战士应有的荣誉感,并与胜元惺惺相惜。同时,在在胜元的妹妹多丽子(加藤小雪饰)的悉心照料下,微妙的感情在他们之间产生。
不知不觉间置身于两大阵营斗争漩涡中心的他必须依照自己的本心做出决定,选择究竟要跟随哪一方 。
Ⅳ 好看的日本武士电影
日本武士电影的魅力在1962年的《切腹》中得到了极致展现,这部电影以其严谨的仪式感和东方美学的视觉享受,成为了电影史上的经典之作。电影中,黑白画面的运用展现了静态美学的独特韵味,如张艺谋的《英雄》中就可见其深远影响。故事围绕着德川幕府末期的武士命运,武士们失去价值后被迫成为流浪的浪人,试图通过切腹来敲诈诸侯。电影中,流浪武士千田牛延的故事揭露了武士道背后的残酷现实和虚伪面纱。
千田牛延请求在井伊家切腹,实际上是为了勒索钱财,但井伊家识破了他的计谋,要求他用不能割开豆腐的竹刀切腹,以此震慑其他敲诈者。切腹过程中,千田牛延的痛苦和无奈令人深感悲哀,最终他在极度痛苦中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这段情节揭示了武士道表面的尊严和背后的生存压力,武士身份在现实面前变得脆弱不堪。
津景材根的故事则进一步展现了武士道的虚无。他为了拯救病重的家人,也选择了切腹,但最终却未能逃脱被逼迫的命运。津云半的愤怒揭示了武士道并非无坚不摧,它只是权贵们装饰门面的工具,无法拯救他人的生命。电影中,津云半的悲壮反抗和盔甲散落的场景,象征着武士道精神在现实面前的破碎和无奈。
Ⅳ 电影史上最伟大的影片之一《七武士》
1952年,在日本热海的一座小旅馆中,3个人正在埋头写着一个电影剧本,他们冥思苦想,希望写出一部真正反映武士题材的影片,在经历了45天的呕心沥血,一部被后世称为“有如神助”的电影剧本在这个小小的旅馆房间中完成了。
故事发生在战国末期,盗贼横行,在当时,落魄的武士会游宿在剑道学校和寺庙,保护他们和教导剑术,而作为报酬,当地会提供武士一天的食宿,而偶尔,武士也会放下身段,到村子去,晚上巡视过后,也会得到一顿伙食,三人当机立办,就以此为切入点,写出了剧本大纲
而这部最终完成影片,影响了后世几代导演,同时被誉为电影史上最伟大的影片之一,它的导演黑泽明被盛誉为电影皇帝。
它就是《七武士》
(黑泽明为电影所编写的六本剧本)
在七武士中,黑泽明塑造了七位不是因为名利或贪婪趋势的,而是理想中的武士。
七个武士特色鲜明
堪兵卫是整个团队的核心和组织者,他虽然武艺高强,胆识过人,但也无法凭借一己之力去改变整个战场的败势,他乐于助人,当得知村民的孩子被盗匪绑架当作人质时,他冒险剃掉自己的长发,装扮成一个僧人,后趁盗匪不备,夺回孩子。当他得知村民为了寻找武士而不得不以稗米充饥,而给武士们最好的白米饭时,他深受感动,答应了村民们的请求,并尽心竭力,寻找最好的武士。他在到达村庄后,立刻开始部署和规划战术,他一方面和村民们打好关系,但另一方面也显示出自己当即立断的武士风采,当得知需要放弃渠沟对面的草房时,他立刻做出判断,并严斥执行,而最后,当付出巨大的代价打退山贼后,他功成弗居,道破了农民才是这次战争的受益者的真相,也可以说,他象征的就是日本最正统的武士精神本身。
胜四郎在所有角色中,胜四郎是最稚嫩的,他甚至一开始被排除在了七位武士的行列之中,他的身上也缺乏武士的凶狠和果决的勇气,他某种意义上是个不合格的武士。但同时,他也是最没有武士的架子的,他在看到村民的米被偷时,他悄悄将米钱给他们,并知会不要声张,他同农民的女儿坠入爱河,并将每日的白米偷偷带给她,他那旺盛的生命力和对于心目中正义的追求,都让他富有了年轻人的独特魅力。
久藏则是七位武士中的武艺最高强的人,他剑术高超,为了寻找自己心目中的武学至境而独自踏上旅途,黑泽明在电影剧本中,将久藏的原型定为宫本武藏,而他的确没有辜负这个期望,他一招就能将挑衅的武士劈砍刀下,一人就可直闯敌营,于万军中抢到一把火枪,为之后的战役的顺利结束立下了汗马功劳,而自己,只是在众人崇拜目光中回去小酣了,他傲慢,冷酷,但又古道热肠,极富正义感。
七郎次虽然着笔不多,但他看淡生死,身为武士,平日里却以卖货为生的平常心深深打动了我们,当昔日好友堪兵卫既高兴于久别重逢,又不忍心将自己往斗争的泥坑中拉,不好意思地说出要去打一场没有好处的仗时,善于体会他人的七郎次立马明白了堪兵卫的苦衷,以一副真挚的笑脸回应了好友的请求,他身上对于友谊的忠诚和诚挚让他成为了团队不可或缺的一员。
平八则是整个情绪的基调,他的乐观深深感动了周围的人,他率直积极,在别的武士即使饿着肚子也不愿屈尊于平民时,他已经在旅店老板的客栈后开始劈柴了,而且乐在其中,虽然他武艺并不能算精湛,但是平和谦逊的态度为整个阴暗的基调画上了一些彩色的光影。
初识五郎,你会被他的机警和信赖所打动,他甚至没进门,就一眼看破了堪兵卫对于自己的试探,不仅不恼,反而对堪兵卫的高尚人品所打动,将自己的生死和荣誉都置之事外,而无选择一个值得自己相信的人,这样的精神不能不为之动容。
菊千代这个角色恐怕是整部电影中最有意思的,甚至可以说,没有他影片是不完整的,他也是最代表一个时代切片的,从他的遭遇中,我们不难猜出,他出身于农民,但身处兵荒马乱的年代,父母死在了山贼手中,年幼的他也因此遭受了无数的白眼,就像黑泽明对这个角色的定位是:被生活所抛弃的人。他假扮武士,他多次向堪兵卫吹嘘自己的家世正统,并因为被一眼道破而恼羞成怒,认为对方羞辱了自己,他向往武士道的高贵和受到的尊重,但他又是反传统的,他对武士对于农民的压迫和歧视感到深恶痛绝,他热血,大胆,幽默,也在武士和村民之间构起了一道相互理解的桥梁。
可能是由于日本的地理关系的缘故,对于中国人来说,不是很怕动荡,大不了逃亡而已,但日本人就没有这种奢望,狭隘的岛国意味着他们无处可逃,于是,在日本的文化中,只有胜者和负者,强者和弱者。
当时的日本社会,正处于巨大的动荡中,武士被驱逐成浪人,而武士们除了对领主忠诚之外,多数时候也没有什么特别的道德准则可言,他们对农民有一种天然的高贵感,根本不认为对方和自己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所以也经常欺压和剥削农民,而农民也对其怕之又深,也恨之入骨,彼此之间的阶级几乎是牢不可破的壁垒。
而在影片中,武士和村民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关系。他们答应了村民的请求,与其说是为了几顿果腹之餐,不如说是因为同情和武士的正义。他们虽然试图和村民们打好关系。
但除了出身农户的菊千代和初出茅庐的胜四郎愿意真正和村民产生沟通和连接外,其他武士依旧只是和相同的武士阶层来往,他们在潜意识中仍然觉得自己和村民不是同一路人,只是为了一个武士的责任和对正义的追求才与村民合作,他们也不会觉得自己的目的是为了保护这些村民。
而村民们呢,一边需要武士保护自己,将其当作自己的拯救者,但另一边,则恐惧着武士,将其视作有着正当身份的山贼,这种矛盾最突出的表现在两个场景中。
第一次是在刚进村时,由于害怕武士的到来,村民们不仅把粮食藏的严严实实的,还各自躲进了屋中,不敢露面,完全将武士的存在和山贼划上了等号,这种状况,直到菊千代谎报山贼来袭才逐渐打破僵局,但农民们依旧没有信任武士,他们所有年轻女性都藏了起来,害怕武士糟践。
第二次是发现落魄武士的盔甲
当武士们得知村民们有大量落魄武士的盔甲和配刀时,怒火中烧,几乎成了整个故事的矛盾爆发点
黑泽明则借农民出身的菊千代之口,说出了武士和农民之间这种激烈的矛盾的由来:「你们把农民当作什么,以为是菩萨吗?简直笑话,农民最狡猾,要米不给米,要麦又说没有,其实他们都有,什么都有,掀开地板看看,不在地下就在储物室,一定会发现很多东西,米、盐、豆、酒……到山谷深处去看看,有隐蔽的稻田。表面忠厚但最会说谎,不管什么他们都会说谎!一打仗就去杀落败的武士抢武器,听着,所谓农民最吝啬、最狡猾,懦弱,坏心肠,低能,是杀人鬼。但是……是谁令他们变成这样的?是你们,是你们武士,你们都去死!为打仗而烧村,蹂躏田地,恣意劳役,凌辱妇女,杀反抗者,你叫农民怎么办,他们应该怎么办?」
也正是这段话直接改变了整个故事的基调,赋予了整个故事的二重矛盾性。
第一重矛盾,当然是武士和村民为集体来对抗意味着外来势力的山贼,也是故事的核心矛盾,所有剧情的展开都以此为基调,但一旦外来势力消失,被消灭,隐藏于其下的第二重矛盾就开始暴露了,所谓的武士就是一把被使用的刀,一旦敌人被消灭了,这把刀也就没有价值了,所谓狡兔死走狗烹。
原先,菊千代是沟通武士和村民的桥梁,他既认可于武士的身份但是又扎根于农民的价值观,所以大家可以和睦的相处,但他一死,就代表着武士和村民之间无法再相互理解,于是,交集消失了,平行产生了。
本质上来说,武士和村民追求的就不是同一个东西。
武士是为了名,村民是为了生存,某种程度上可以看作是现实主义理想主义之间的矛盾,那么,最终的胜利者是谁呢?随着战斗的结束,三人看着小山似的坟豕,勘兵卫默默说道:“我们又失败了,赢的是那些农民。
而这其实也可以看作是武士阶级没落的必然,武士是无根的风,从大地上漫卷而过,但即使再猛烈也会有过去的一天,但农民却是坚实的大地,即使被屡屡吹掉了一层层的沙,露出下面裸露的石块,依旧会顽强地活下去。
最后,四位武士都被火枪击杀,没有一人是死在刀剑的决斗中,更为武士们的没落弥上了一层灰色的透纱,在火枪逐渐取代武士刀的时候,武士们所坚持的那些对武道的追求,那些孤傲的理想,显得那么无力和苍白,他们像风一样追逐着远方,向往着远方,最后,也就成了远方
黑泽明可以说是罕有的被世界影坛真正认可的亚裔导演,有人叹息说,随着他的逝去,一个电影时代也就此落幕了。
他的电影罗生门的成功可谓标识着非西方电影开始进入西方电影主流中去的一个标志性代表。
黑泽明对镜头的运用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乔治卢卡斯,科波拉的教父系列中都有对黑泽明的借鉴,他被斯蒂芬·斯皮尔伯格誉为“电影界的莎士比亚”。
随便拿几个镜头举例
在罗生门中的樵夫走路片段一共由16个镜头组成,除了对主体的运动跟拍外,还采用了大仰拍,大俯拍,近景,全景等等不同的位移视角,威尼斯电影节称它为:第一次把摄影机搬到了森林中
黑泽明非常擅长用对比阐释动作的象征意义,他会经常以并制的静止视觉元素,伴随着情绪漩涡来制造戏剧性的张力。
他的长镜头沉稳,冷静,又富有千钧一发般的张力,并且,他极其擅长利用天气,光影等元素进行多层次的演绎,可以说,在他的电影中,不需要语言,光是镜头本身,就足以形成一个完整的叙述节奏
除了镜头形象,黑泽明的电影中更有着塔可夫斯基口中所说的电影的纯净,不是表现于其影像之富于象征,而是在于这些影像表现的具体独特和真实事件的能力
在七武士中,武士们正在打斗,追赶着四散的山贼,而这时天正下着大雨,到处泥泞不堪,武士们身着日本的传统服装。露出一大截光溜溜的大腿,腿上则沾满了泥巴,而当其中的一名武士倒地死亡的时候,雨水冲走了他腿上的泥巴,使他的腿变得如大理石一般洁白,一个人死了,这就是一个事实的影像,没有任何象征意味,纯粹是个影像
电影的真正文本不是故事而是画面,如何用画面去言言外之意,去让观众认同并参与进来,才是一个导演的功底所在,在这个意义上说,恐怕,鲜有导演能比黑泽明做得更出色了。
他不仅在电影艺术上极具造诣,在拍摄现场也以身作则,全情投入,在拍摄七武士时,因为延期的缘故,拍摄时间不得不延长到二月,众人需要在雨天中穿着被浸湿的草鞋,冰冷刺骨,而黑泽明也和演员一起在雨中浸泡,最后脚生了冻疮,甚至脚趾甲也被泡烂了,在后来的回忆中也感到后怕,说到:即使有人求我,我也不会做第二次了。
包括他对于环境的运用也到了极致的追求,据说,在拍摄《战国英豪》时,他为了拍一个满意的天晴镜头,足足等了100天。
在积极向外表达自己情感和价值观的同时,他也向内探索自我,保持着一个艺术家自觉的自我反思。
就像他在自己的自传蛤蟆的油里面说,深山的蛤蟆,比其他蛤蟆还多了几条腿,外表很丑而不自知,当人们抓住它时,就把它放在镜子前,它看到镜子里面的自我,不禁吓出一身油,一种民间用来治疗烧伤烫伤的珍贵药材。
是啊,在这个世界中,又有几人能直视自己的内心而不吓出一身油呢?
当人每一次看着自己的镜像,就如同面对另一个“我”,一个是别人眼中的我,一个是我自己眼中的我,当两者被固定在同一时空中时,你会看到昨日之“我”,今日之“我”,甚至还会联想到明日之“我”。
如果说,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那么,以己为镜,方知始终。
一个自省的人会反思自己的存在意义是什么,于是常常感慨万端,会自省、会自勉、会自警,也会自嘲。
我想,只有做到既能向外以一种痴狂的信念去传达表达自己所坚信的,又有勇气向内去直视自己的内心,去逼仄那些阴暗的角落,这样的人,这样的作品才会有感染力吧
就像《世说新语》中有一段桓温与殷浩的对话,桓温问殷浩:“卿何如我?”殷浩说:“我与我周旋久,宁作我。
Ⅵ 一部日本武士的电影,是明治天皇前期,里面有一个美国上尉,帮助武士阶级与维新派战斗,有谁知道名字吗
最后的武士
影片故事发生的年代是1876至1877年之间,当时正值日本国内没落武士阶层风起云涌的暴动时期。武士曾是日本封建历史上的特权阶级,到了江户末期(德川幕府时期),武士阶层开始产生分化,下层武士的生活急剧恶化,许多不得以而私底下从事农业和小商业,2002年山田洋次的《黄昏清兵卫》就是那个时期下级武士很好的写照。不堪重负的农民不断暴动,加上1853年美国海军准将佩里打开日本国门以后,更让人看清了德川幕府的严重危机,这才有以下层武士为主体的倒幕运动。
然而,倒幕成功后的明治维新,在最开始并未给予维新主力的下层武士们多少好处。相反,“士农工商、贱民”的封建世袭身份制的废除,在一定程度上实现四民平等的同时,也取消了武士阶层曾经享有的特权。此后几年,“征兵令”和“禁止复仇令”的颁布,进一步剥夺了武士存在的必要,本来就没有什么生活来源同时也不太会自力更生的武士们对此大为不满。到了1876年3月,明治政府颁布了“废刀令”,禁止民众带刀出户,等于是彻底禁止了武士的权利,终结了武士的身份,也终于引发出一系列的武士暴乱。当然,这些内乱最后都被成功镇压。
本片主角之一胜本是以西乡隆盛事迹有蓝本改变的,事件在历史里面的称呼是"西南战争"
Ⅶ 日本武士电影推介(一)——《赤穗城断绝》
1950-70年代日本诞生了一批卓越的导演,他们创作出一系列的优秀武士电影,将日本的「武士」文化推向了全球。这些电影使西方观众深刻体验到了日本武士文化的精髓,激起了对日本独特文化的浓厚兴趣。在西方人眼中,日本电影展现出强烈而独特的「日本风」,这不仅仅是服饰、画面或音乐的本土特色,更重要的是,电影中蕴含着强烈而独特的日本意识形态,让西方观众体验到了与之截然不同的东方文化。日本电影在西方引起了前所未有的日本热潮,甚至成为了许多西方电影和导演的灵感来源,比如《杀死比尔》、《星球大战》等影片,都从中汲取了日本武士片的元素。
这篇文章推荐一系列我最喜爱的日本武士电影,它们充分体现了日本文化的精髓。
在这些推荐中,「赤穗城断绝」(又称「红叶鬼」)被我列为首选。这部影片以其浓厚的日本特色在众多推荐中脱颖而出,不仅题材独特,其艺术表现手法和视觉画面都弥漫着强烈日本气息。影片以日本历史上著名的三大复仇之一的「元禄赤穗事件」为背景,不仅深入挖掘了事件的背景与历史意义,更在银幕上生动再现了日本武士的精神与理念。
「赤穗城断绝」以其鲜明的主题与情节设计,展现了日本武士对主君忠诚的极致表达。影片围绕「元禄赤穗事件」展开,将该事件的核心情感与人物命运完美融合,充分体现了日本独特的复仇文化与武士精神。电影中,画面构图严谨地展示了日本武士社会的等级制度,深沉的剧情构建与生动的角色描绘,使得观众仿佛身临其境,感受那段历史与情感。
电影中的高潮戏份如浅野长矩在将军城内的英勇行动与最终的切腹场景,以及在叛逆将军判决下的决绝复仇行动,皆展现了日本武士的勇毅与忠诚。影片通过详细的情节描绘,展现了这场事件的戏剧性与悲剧性,让观众深刻体会到了日本武士所承载的忠诚、荣誉与牺牲的精神内涵。
「赤穗城断绝」不仅以独特的视角展现了日本武士文化的深层内涵,更以其深刻的人性洞察与情感描写,赋予了这一古老事件以现代的叙事力量。这使电影不仅成为了展示日本历史与文化的经典之作,也为全球观众提供了一个理解日本文化与精神的独特视角。因此,我认为这部影片在推荐日本武士电影中占据了无可替代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