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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德華演的電影什麼鬼 2025-01-26 10:57:17

香港電影春秋

發布時間: 2025-01-25 07:42:11

① 如何看待 1999 年王朔對金庸的批評

王朔的這篇文章里,偏見很多。
一上來對港台作家的評論就是胡說八道。首先把「港台」合論,貼個共同的標簽,就是一種常見的大陸偏見,港是港,台是台,這兩個地方的文學,即使是流行文學,也大不相同。說港台作家只寫言情和武俠,這也顯然與事實不符。
有人說王朔批評金庸是小青年拍磚老古董,我覺得反了,王朔在這篇批評里體現的文學觀念,其實比老古董還要老古董,新鮮的東西不多,主要是沿用過去批評話語里對舊小說、演義、評書的那套口徑,這里提到有這么幾點:
1. 語言陳腐
2. 人物虛假
3. 鼓吹殺戮,並冠以正義的名義(換句話說,以今天的觀念是政治不正確)
4. 為讀者提供逃避主義享樂
至少這幾頂帽子在金庸作品裡是不成立的。
金庸小說的語言,不是現代的那種大白話,而是接近民國時期白話文成形時的白話,這和今天的閱讀口味,略微有點距離感,但武俠小說總是發生在古代,這種距離感是合適的。關於金庸作品語言風格的研究,已經有太多,基本都是肯定的態度。
金庸小說的人物,已經進入了中國人的日常生活,成為常常引用的「原型」。比如我們說到什麼人喜諛惡直,我們會拿丁春秋、東方不敗、洪安通作比喻。說到什麼人狼子野心,會用左冷禪作比。說到偽善,會想到岳不群。說到慷慨俠義,會想到蕭峰。試問,還有什麼現當代作家筆下的人物,能這么深度地介入我們的生活?這還不能說明金庸人物在中國社會中的「真實」嗎?
逃避主義的享樂也是對大多數流行文化的批判,關於這點的正反討論就太多了,沒有重復的必要。這就是流行文化,它有宣洩,也有凈化。
我覺得這篇評論最重要的還是倒數第二段,特地引一下:
賣畫的朋友有一個概念:東南亞庸俗文化圈。這是指以港台為中心包括新馬泰一帶的華人資產階級趣味。這些年來,這種趣味一直在反攻大陸,並節節獲勝,身在中國北方也能感到這種趣味的影響,四大天王,成龍電影,瓊瑤電視劇和金庸小說,可說是四大俗。並不是我不俗,只是不是這么個俗法。我自認為是新北京文化圈中人,這個文化脫胎於49年以後的革命文化,其精神實質是向西方的。我們有過自己的趣味,也有四大支柱:新時期文學,搖滾,北京電影學院的幾代師生和北京電視藝術中心的十年創作。現在都萎縮了,在流行趣味上可說是全盤淪陷。這個問題出在哪兒,我不知道。也許在中國舊的、天真的、自我神話的東西就是比別的什麼都有生命力。
這段話集中反映了王朔對港台流行文化的看法,並比較了大陸流行文化和港台流行文化的差異。他的看法不能說全無道理,流行文化有很多需要審視的地方,大陸流行文化肯定和大陸外的華人流行文化有很大區別。
既然是流行文化,一定需要借鑒「俗套」,或者說「成規」,它是重復的,易於理解的,所以是「俗」的。然而在這種「俗」當中,它同樣可以體現非凡的創作才華和先鋒性,把這展開是個巨大的話題,我只能說,好萊塢電影也好,香港電影也好(特別是以成龍為代表的動作片),它們都蘊藏著各自的先鋒性,這和純文學、純藝術是一樣的,只不過,它們的表現形式不同,而且不擺出來給你看。
從二十世紀開始,流行文化已經成為全世界最主流、最顯性的文化,很多嚴肅的創作者,把他們的藝術企圖心包裹在流行文化中,所以曾經由嚴肅文藝實現的功能,如今很多是以流行文化的面貌出現的。把「俗」文化一棍子打死,完全沒必要。
王朔列舉的八十年代四大文藝支柱:新時期文學,搖滾,北京電影學院的幾代師生和北京電視藝術中心的十年創作——都可以看作是前三十年革命文化與新時期舶來文藝的雜交品種,那麼一個是西方馬列文化和西方現代流行文化的結合,一個是傳統東方文化和西方現代流行文化的結合,我看不出前者的「俗法」比後者的「俗法」高端在哪裡。那四大支柱裡面當然有今天看來也非常了不起的作品,包括那種夾生和粗糙的感覺,連當時對西方文藝的誤會和想像,今天也顯出某種鮮活生猛的時代感來。東南亞四大俗要更圓熟、迎合、窩心(台灣用法啊),稜角隱藏,和中國舊傳統(無論你認為它是好還是不好)對接更好,同樣有它的審美價值,只是和某些人習慣的「四大支柱」審美習慣有所區別罷了。
歸根結底,我認為王朔這篇對金庸小說,或者廣而言之,對港台流行文化的批評是有問題的。流行文化當然可以批,世界上天天有人批。問題在於,他站得還不夠高。你不能以北京人對抗港台人的姿態來批,你不能說流行文化只有這樣才是好的,那樣就不好,這很成問題,你只能一視同仁地批,高屋建瓴地批。

② 滾滾紅塵電影影評800字就可以要深刻

上個月把《滾滾紅塵》重新看了一遍。上次看,還是極小的時候。
驚訝於它的幼稚。從第一個鏡頭開始。
因為知道講的是張愛玲。忍不住要對照。就更覺得驚人的孩子氣和羅曼蒂克。又因為知道是三毛的劇本,勾連著童年的記憶,就還有感慨。
記得張曼玉飾演的女友角色。但印象中,她們二人有些小趔趄。張曼玉有一個狡黠的眼神,因為要氣沈紹華,作勢同她的男友章能才親熱。但只是作勢,她們是親愛的朋友。
這次看來並沒有記憶里的這一段。倒是三人把臂同游,五四青年的爛漫,打斷在春秋大義中,很主流的敘述。章能才車中張曼玉質問的一場戲,很有趣,張曼玉義正詞嚴的嚴肅表情像小孩子認准一件事情再不深究的真切:「韶華,他到底是什麼人?!他就是拿著鞭子的人啊!」青年美人林青霞哀哀哭倒在座位里,表演得很表面,舞台劇似的,要讓遠處的觀眾也看得到,所以動作劇烈:「他……他是我的男人!」我忍不住笑起來。為這樣的戲劇化和文藝腔。
林青霞當時還沒有轉型演打戲,扮相很瓊瑤。因為演的是亂世女作家,所以要拿腔作勢。又忘不了天真,不由得忸怩作態。全劇也是這樣。不成熟的演員和不成熟的導演,還有幼稚的劇本。看著香港電影長大,記事起,林青霞就已經是《六指琴魔》、《東方不敗》中的一個吊梢眼、高帽聳然雙唇緊抿的凌厲亮相了,英氣、颯爽。現在看到她的少女嬌羞,像夢回唐朝一樣。
以前翻過厚厚一大本《香港電影年鑒圖冊》?名字似乎如此。看到鄭佩佩十五六歲時演打戲的定裝照。還是戲劇女旦扮相。劈七叉,手舉一根長矛,刺向前方。雙目炯炯,逼得敵人看到也要燙的躬身退避。小孩臉,還是稚氣,又怒火中燒。簡直像哪吒。好個香江俠女,少年英姿。難怪刀馬旦,難怪現在也是碧眼狐狸。
小學二年級讀過三毛陳平的書。現在看,發現她的底子除了羅曼蒂克還是羅曼蒂克。無論寫作、出走、運命、愛情、革命、選擇,沒有一樣不關乎戲劇性的理想,浪漫化的姿態。在這里,她也以這樣切身的想法去整理張愛玲的身世,寫作出這么一篇隔山打牛的江湖亂世兒女情。除了一組詞「女作家」、「個人」、「奇情」、「漢奸」、「革命」、「亂世」表面化的迭加,再無旁意。幾根大樹杈乾乾獵獵的伸向空中,枝蔓都不帶有。沒有細節和血肉。
三毛自己的東西,也是清且淺。她的固執,有種天真在。她也很驕縱,去撒哈拉上留足印的人,沒有那麼平靜。
然而一種情調是有的,片尾一幕,居然用了航拍。我危危坐正身子,狂風、雪地,一點點蠕動成小黑蟲的人物,一個時代的囚人,那種蒼涼與絕烈,義無返顧的逆著歷史與人世前行。不是劇中的沈紹華,劇外的張愛玲,是三毛自己想要表演的一生呀。
三毛的作品很不幸是那種有文藝腔,沒有文藝的東西。小時候我卻從裡面看到了文藝。前幾年看到她的畫冊。都是跑到世界各地得旅行照片。背著大包,花花綠綠的寬大土布衣裳。擠在各種膚色的人裡面,好意的笑。一個有皺紋的旅行女子。頗招我喜。連帶到現在,看到這樣的女人,覺得全是距離,還是一包好感,輕輕的端著。
大陸好像最近拍了《她從海上來》的電視劇,沒有期待。劉若英演的。想想我就要皺眉。劉若英微微側著身子,四分之三臉上掛著一個僵硬孤直的愣神兒表情,以為那就叫決然——她能對張愛玲想到的全部了。想想她在《人間四月天》等劇和MV里的表演,那種被貼了標簽要勇敢面對「一個人孤單」的白領女性表情,真是煩。怎麼就知性了呢?猴子臉。連著我也不喜張艾嘉李心潔了。李心潔演一部什麼劇,角色有腎病,口中呼吸會有異味。之後不幸每在熒光屏里看到她講話,總覺得聞得到餿味兒。